麵包來的日子,老婆婆得找一群心不甘情不願的老人到村外去,鎮外已有小火車在等著,卸下一節裝了麵包的車廂,讓老太太和村民沿著鐵軌踏著雪地推回去。火車司機也是心不甘情不願的,一點小忙都不幫,堅持村民自己推著麵包回去。
麵包上了舖之後,有人買不到想要的麵包而大發牢騷,有人買不足預定的份量,罵著老婆婆叫她別幹了,把工作讓給別人。老婆婆也不甘示弱,從沒罵輸過。惱怒的客戶有時還會對著攝影機發飆,喊著「別拍了,有什麼好拍的!」攝影機倒是老僧入定般,長鏡頭耐心地擺著,偶爾切換到舖外流連的羊兒,再回到舖內看老人們吵完了沒有。有時人頭都切到鏡框外了,固定機位也懶得調整,像是感染了村內沈滯的氣息般。
麵包賣完了,老人們倒又同心協力地和老婆婆把車推回去。沒有權威式的獨白,沒有操縱情緒的音樂,沒有人文主義的陳腔濫調,只是聖彼得附近小鎮每週二的例行公事,有麵包吃的一天。
我的電影就是我要說的話。-賽吉.德沃茲佛